人生如逆旅,况自杀者不以殉道为乐

@见川
不太好吃 送不出手……哭

SideA
中也真是个讨人厌的蛞蝓。他以为他替我承担了所有疼痛,不曾知道其实是我替他承担了三倍的苦楚,他那两倍也就只是微不足道。但是我啊,我也是心甘情愿的。我看着他的眼睛想,他的眼睛真好看啊,好像地球上最后一潭琥珀,蓝得剔透,是我最后一剂可以解渴的毒药。灵肉骨血的痛并不是真的疼……尽管所有人都妄自以为割舍灵肉予爱人即是使爱情上升的最佳途径。其实并不是的。唔啊,这样的话,我们早就相爱了很多年。来横滨,这是一个时间节点。我一直想要躲避的感情被扒得精光,因为讨人厌的灵魂贩卖。我看见了很多人,很多人因殉情而贩卖自己的灵魂给黑手党或者其他组织,这时候灵魂里头,去了爱情的无端狂热,一切丑恶都暴露了出来:他们无非是想找人殉葬。我不想让中也和我成为这样的关系。织田作负责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灵魂回收处理,我在深夜喝酒的时候问他,不觉得恶心吗?织田作皱眉看我,答道那些孩子不能没了人入殓。这算什么破理由。我低着头搅了搅冰沙,偷偷地往他的鸡尾酒里头加一大袋子白砂糖。半夜三更回家,中也也懒得生气,他摊开胳膊仰面躺在沙发上看书,我走过去缩进他怀里。那本书的名字叫《我们不要谈爱情了。》是噢,爱情是这么可憎的东西。还是中也最了解我了,爱人应当情投意合。可是那年织田作也死去了。无意义的决斗,于他是有意义的。晚上睡觉中也一直侧躺着,尽管竭力克制还是痛得流汗。我越过他去舔尽他额头上的汗珠。什么神啊鬼啊的,居然还是会出差错。我一边吻他一边乞求道,我不再心痛了,也求你不让中也痛吧。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早就做了早饭,食物的香气弄醒了我。他看着我吃饭,眼神还是温柔的浅蓝。他在吃饭的间隙装作不经意地问,织田作……我没听见他说什么,只是回道,我不会离开的。我成不了他那样明亮且耀眼的人。且自杀者不以殉道为乐,虽然他并未殉道。我不会走的。我重复了一遍。我微微笑起来,想到他不知道的是我爱的这一潭蓝色水泊,还没来得及干涸。

SideB
他在他的墓碑前跪下,膝盖枕着夏天落尽了的繁花,阳光离他很远。我靠在树下点了支烟。这个夏天又热又长,有那么一瞬间我害怕他会消失在灼烧的雾气里。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他化成碎沫的模样,轻轻笑了起来,他不曾回头看我。与他而言,这是这个城市最后一个关门大吉的旅馆,但是即使如此旅途仍要继续,西绪福斯推上山崖的石头会不断滚落,拉普拉斯座位下的运行法则会随着这样的振动一直摇晃。我陪他在这个世界上飘浮了很久很久。地球毁灭之后的末日里,四处寻找可以安心生活的宜居地。但是渐渐的,宜居地消失不见了。我们的生活成为了四处奔走,无所事事的放浪日子。那么这个很好,我喜于生活的震荡改变。今年我们来到这个叫横滨的地方。横滨的夏天有七十度热,还有一个叫黑手党的组织专门杀人,杀完人以后用来卖钱。贩卖他们的灵魂。没几个月我们就了解了这样的运行机制,灵魂可以用来卖钱,填充进后现代世界的国家机器里面,城市的高热会降温。我不怕太宰的胡作非为,他的伤与痛全都经由出生时那个式神两倍转嫁到我身上。(渐渐地我不尝感觉到痛,也许是因为他的舍不得。)但他们只告诉我痛可以转移,没说过爱。倘若他爱上别的人,那么这个法则会不会失效呢?横滨的夏天真的很热,可我感不到痛。这天织田作死了,死于枪击。我替他感到幸运,至少他的灵魂还没被吞噬,对太宰来说他还可以活很久很久。织田作是春冰上失足,来年春草生时,他会再度活过来,如同我寄送给黑暗与污浊,把春水一样的河流结上暗冰,以便在冰面下潜游。我靠在树底下沉默地抽烟,这个地方也呆不长了。横滨的空气越来越清澈了,这期间污浊的死魂灵都被清剿掉,我也没有了栖身的地方。那不如再往前走吧,走之前可以陪你再去一次Lupin。你想喝什么酒?我走向太宰,把他从过于暴晒的地方拉起来,这样我们又可以一同行走于迫近毁灭的世间,我们将是世界最后死去的人,在清凉且空无一物的黑夜里撕咬亲吻。人生也就如同逆旅一样。那么我对他说。走吧,去哪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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